缓刑丨储博刚律师办理涉访类寻衅滋事案成功案例

【涉嫌罪名】寻衅滋事罪

【被告人】SX

【审判机关】L县人民法院

【辩护人】储博刚律师，安徽金亚太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，金亚太刑事中心成员，大型心血管病医院顾问。

【公诉机关指控事实】

1、1998年，SX从镇政府购买一间门面(上下两层)。1999年初，SX将购买的门面房退给镇政府。镇政府将SX的购房款退给SX后，SX未将房屋退还，而是由SX和ZX继续使用。2018年2月，镇政府接到群众市长热线举报称：SX霸占镇政府开发建房。经调查，自1999年以来，SX、ZX占用镇政府开发的一间门面房(从南往北第七间，上下两层)至今。后镇政府工作人员多次前往SX、ZX住处讨要被霸占的房屋，SX、ZX态度恶劣拒不退还。

2、2021年春节过后(正月初六)，ZX借故自家张贴的春联被撕烂，ZX每天在自家门口谩骂。ZX谩骂的同时，多次使用录音喇叭录制骂人言语挂在自家门口，循环播放。在使用录音喇叭辱骂时，有时由SX帮助接通录音喇叭电源，将录音喇叭挂在门口播放ZX辱骂录音内容。ZX的谩骂行为，时间长达一个多月，严重影响周围居民、商户、党政机关、学校的生活、经营、工作。

3、2008年以来，SX、ZX以信访为借口，多次向政府、单位或个人以困难帮扶、补助的名义要钱，不达目的不息访，给镇政府信访工作造成极大影响，严重扰乱信访工作秩序。

(1)2007年11月，安徽某公司(以下简称T公司)承包安徽界阜蚌高XX小修养护工程，在与原保洁员签合同(一年期限)时，T公司知道ZX工作态度差不愿与ZX签合同，ZX强行进行路面保洁工作。T公司准备与ZX签合同时，ZX以各种理由拒绝。2008年10月底，T公司与保洁员续签合同时，未和ZX续签合同。ZX开始以未签订劳务合同多次给阜蚌高速公路管理处领导及安徽XX公司领导打电话信访、并到单蚌高速公路管理处信访。2009年6月，在L县公安局派出所主持下，王X代表T公司与ZX达成调解协议，补偿SX、ZX1.2万元，解除双方劳务关系。调解之后，ZX想继续在高速公路做保养，再次信访。2009年12月1日，T公司迫于压力，与ZX签订劳务合同。之后，ZX消极工作，以劳务纠纷、王X指使他人开车撞她及王X花30万元买命为借口再次信访，并在2010年1月11日、12日、18日教唆他人一起到公司缠访闹访，2月1日ZX系次到某交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缠访闹访。3月8日，ZX又到某交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上访无果后，到三资委和省信访局信访，之后ZX又到北京中南海信访。2010年5月17日，ZX因扰乱单位秩序被L县公安局行政拘留十日。被处罚之后，SX开始通过网上以及寄信的方式进行信访，控告王X指使他人开车撞人、王X花30万元买命以及L县公安局非法拘禁。迫于信访压力，2011年镇政府与ZX签订息诉罢访协议。元店镇政府先后共给付ZX、SX夫妻二人5。64万元(含王X支付的1万元)。签订息诉罢访之后，ZX，SX夫妻继续信访，迫于信访压力，2013年镇人现政府与ZX再次签订息诉罢访协议，分三年三次给付SX，ZX6万元。SX、ZX信访目的达到后，才息诉罢访。

(2)SX原系镇法律服务所职工。SX在镇法律服务所工作期间与多名同事发生纠纷。SX与宋X发生矛盾后，多次写信到省司法厅、市司法局控告宋X包“二奶”等问题，并与ZX一起到L县司法局等部门信坊。经L县县纪委、检察院等部门调查后，SX不满意调查结果，继续信访。迫于压力，2012年，县司法局与SX签订息诉罢访协议，司法局一次性给付SX、ZX2。2万元。SX、ZX信访目的达到后，才息诉罢访。

(3)2013年5月19日凌晨，SX、ZX临街门窗被砸坏(鉴定价格为565元),ZX经常在门口谩骂，称是潘X指使他人砸门窗，并以此为借口上访。迫于压力，镇政府给付SX、ZX3565元。SX、ZX信访目的达到后，才息诉罢访。

(4)2014年11月，SX、ZX通过寄信向L县纪委反映潘X在2011年4月从王X处拿钱不入账的问题。经调查，SX、ZX反映的问题不属实。反馈后，SX、ZX通过寄信或网上写信、发微博等方式继续信访，一并控告潘X及调查单位。

(5)2016年3、4月份，某小学建造学校北侧围墙时，SX、ZX以学校围墙占其家麦地及压坏其家小麦为由，不让施工，导致停工一个月。ZX多次到学校闹事、辱骂，严重影响某小学正常教学秩序。迫于压力，经中心校调解，给付SX、ZX3000元之后，SX、ZX才没有继续阻拦施工。

(6)2018年以来，SX、ZX通过信访反映L县镇政府霸占农民承包地、到期不重新签合同并非法转包等问题。经调查，SX、ZX反映的问题不属实。反馈后，SX、ZX通过寄信或网上写信、发微博等方式继续信访。

(7)2021年5月17日，SX、ZX通过发微博告韩某2021年4月6日7时33分开车在其家门口要撞死ZX杀人灭口。经调查，没有违法事实。反馈后，SX、ZX通过发微博、写信等方式继续信访，告韩某杀人灭口及公安机关包庇。SX、ZX的行为给镇信访造成极大压力，严重影响信访工作秩序。

【辩护经过】

安徽金亚太律师事务所接受被告人的委托，指派徐XX律师团队的刘XX律师、储博刚律师、葛XX律师作为本案一审阶段被告人ZX和SX的辩护人。接受指派后，辩护人第一时间前往会见被告人并进行阅卷，同时将案件提交团队进行全员讨论。

在梳理了本案的关键点后，辩护人认为本案属于涉访类寻衅滋事案件，起诉书指控的部分事实属于邻里纠纷、经济纠纷等民间纠纷所引发，对于此类案件，办案机关应该引导冲突双方合理解决，不应仅通过刑法来进行压制。对于辩护人来说，也要以化解被告人与各位被害人之间的矛盾为主要目的，尤其还涉及与行政机关之间的矛盾调和，更需要进行多方的协商。因此，三位辩护人在与法官沟通达成一致意见后，十余次前往L县当地进行走访调查，积极与被害人以及行政机关进行深入沟通，最终大部分被害人对被告人予以谅解，结合被告人自愿认罪认罚的态度，公诉机关给出了缓刑建议。

【一审判决结果】

被告人ZX和SX犯寻衅滋事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五年。

【办案心得】

信访制度是我国特有的一种参与和监督方式，也是保证公民合法权益和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途径。然而，近年来，一些信访案件却被以寻衅滋事罪进行刑事处罚，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争议。

该类犯罪的案发往往是由于当事人的不当维权所致，依法上访是国家赋予公民的一项权利，但是公民必须依法表达自己的合理正当诉求。不能因为上访没让自己满意，就以非法上访、缠访、闹访等非常规手段扰乱社会公共秩序。最高人民法院在调研报告中认为，该罪认定中存在以下问题：一是被告人的主观动机难把握；二是对违法信访行为能否以本罪论处认识不一；三是因边界不清导致容易被泛化适用的倾向明显；四是与其他相关罪名的区分较难；五是行刑衔接不畅，容易导致行政违法行为被拔高作为刑事犯罪处理。

因此，作为辩护人，在办理此类案件的过程中，更应当关注到矛盾的源头，着力于化解各方之间的矛盾，根据案件的实际情况选择有效的辩护策略，以实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