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苏省无锡市惠山区人民法院
刑 事 判 决 书
（2018）苏0206刑初374号
公诉机关无锡市惠山区人民检察院。
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，住所地溧水县XX，法定代表人张X。
诉讼代表人王XX，系南京XX公司员工，住南京市。
被告单位郎溪县XX公司，住所地安徽省郎溪县新发镇工业园区大道东XX，法定代表人吴X。
诉讼代表人顾XX，系郎溪县XX公司员工，住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区。
被告单位句容XX公司，住所地句容经济开发区富源路东中容金属北XX04幢（1-3）层，法定代表人吴X。
诉讼代表人赵XX，系句容XX公司员工，住句容市。
被告人陈XX，男，1970年11月19日生，汉族，初中文化，中共党员，从事面料采购工作，住无锡市锡山区。因本案于2017年9月28日被刑事拘留，11月3日被逮捕。现羁押于无锡市第二看守所。
辩护人过XX、虞晓君，江苏上隆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被告人陆XX，女，1976年1月20日生，汉族，大专文化，句容XX公司、郎溪县XX公司实际负责人，住南京市栖霞区，户籍在南京市栖霞区。因本案于2017年8月4日被无锡市公安局惠山分局取保候审，2018年1月4日被无锡市惠山区人民检察院决定取保候审，7月5日经本院决定继续取保候审。
辩护人王X、范X，江苏XX律师。
无锡市惠山区人民检察院以锡惠检诉刑诉[2018]376号起诉书指控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（以下简称南京XX公司）、郎溪县XX公司（以下简称郎溪XX公司）、句容XX公司（以下简称句容XX公司）、被告人陈XX、陆XX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，于2018年6月29日向本院提起公诉。本院于7月5日立案，依法适用简易程序并组成合议庭，于8月7日转为普通程序并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。无锡市惠山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张XX出庭支持公诉，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诉讼代表人王XX、被告单位郎溪XX公司诉讼代表人顾XX、被告单位句容XX公司诉讼代表人赵XX、被告人陆XX及辩护人王X、被告人陈XX及辩护人过XX、虞晓君到庭参加诉讼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庭审中，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、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及被告人陈XX、陆XX对指控的犯罪事实均无异议。
被告人陈XX的辩护人提出的主要辩护意见如下：1、对指控被告人陈XX帮助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介绍虚开的金额有异议，请法庭根据证据认定；2、自首；3、在虚开发票链条中起介绍的次要作用，是从犯；4、建议从宽处罚判处缓刑。
被告人陆XX的辩护人提出的主要辩护意见如下：1、自首；2、初犯、偶犯；3、主观恶性小；4、其负责的二家公司已经补缴税款；5、虽然被告人陆XX的行为符合数罪并罚的法律规定，但是处罚时可以比照一罪进行；6、建议减轻处罚判处缓刑。
经审理查明：2014年9月至2015年4月间，被告人陆XX在担任被告单位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实际负责人期间，在无实际货物交易的情况下，以支付票面金额7%开票费的方式，通过被告人陈XX介绍张X3（另案处理）从公安县某棉业有限公司等单位先后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69份，价税合计共计人民币XXX元，税额共计人民币XXX.66元。其中被告人陆XX为被告单位郎溪XX公司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47份，价税合计共计人民币XXX元，税额共计人民币759791.13元；为被告单位句容XX公司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22份，价税合计共计人民币XXX元，税额共计人民币358082.53元。
2015年5月至2015年9月间，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在无实际货物交易的情况下，以支付票面金额7%开票费的方式，通过张X3从郑州市某纺织品有限公司、安徽XX公司、辉县市XX公司等单位先后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71份，价税合计共计人民币XXX元，税额共计人民币XXX.83元。其中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通过被告人陈XX介绍张X3从郑州市某纺织品有限公司、石首市某纺织原料有限公司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8份，价税合计共计人民币XXX元，税额共计人民币199350.42元。
上述发票均已由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、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向税务机关申报并获得抵扣。
案发后，被告单位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及被告人陆XX、陈XX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，并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。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、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已补缴全部税款。
另查明，被告人陈XX通过介绍张X3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从中获利人民币3万元。本院审理过程中，被告人陈XX退出违法所得人民币3万元。
上述事实，有经公诉机关举证并经庭审质证、认证的被告人陈XX、陆XX及涉案人员张X3、张X4、卢X等人的供述，证人毛X2、居X、高X、毛X1、周X、陈X1、施X、吴X、陈X2、杨X、晏X、张X2、王X等人的证言，辨认笔录，增值税专用发票，记账凭证、应付账款明细，银行流水，认证结果通知书，认证结果清单，增值税纳税申报表，税务稽查报告，税务处理决定书，税务行政处罚决定书，营业执照，情况说明，刑事案件侦破经过等证据证实，足以认定。
本院认为：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、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违反国家发票管理规定，让他人为自己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，并均已向税务机关申报抵扣，三被告单位的行为均已构成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，且属有其他严重情节。被告人陆XX作为被告单位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的实际经营负责人，决定让他人为自己的二家单位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，其行为应当以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追究刑事责任并数罪并罚。被告人陈XX违反国家发票管理规定，介绍他人虚开税款数额较大的增值税专用发票，其行为已构成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。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，本院予以支持。被告单位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及被告人陆XX、陈XX均有自首情节，且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、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均已补缴税款，故本院决定对被告单位句容XX公司、郎溪XX公司及被告人陆XX予以减轻处罚，对被告人陈XX、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予以从轻处罚。根据被告人陆XX、陈XX的犯罪情节及悔罪表现，符合缓刑适用条件，故可宣告缓刑。
关于被告人陈XX的辩护人提出的第1点辩护意见，经查，被告人陈XX多次供述称被告单位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需要开票时，被告人陆XX告诉其大概的开票金额，其联系张X3确定具体的开票金额和开票单位，后提供给被告人陆XX并让她安排付款到开票单位，再由张X3将扣除7%开票费的资金打回被告人陆XX的银行卡，发票是张X3给其后邮寄至被告人陆XX的南京办事处，或由张X3直接邮寄，被告人陆XX银行卡上资金回流对应7%开票费的就是其通过张X3虚开的；并在侦查阶段对其介绍虚开的69份增值税专用发票、价税合计金额、回款流水明细进行了确认。上述事实亦得到被告人陆XX及涉案人员张X3供述的印证，可以证明被告人陈XX介绍被告单位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与张X3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的金额，故对辩护人的该点意见不予采纳。
关于被告人陈XX的辩护人提出的第3点辩护意见，本院经审查后认为法律规定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是指“有为他人虚开、为自己虚开、让他人为自己虚开、介绍他人虚开行为之一的”，被告人陈XX介绍他人虚开的行为构成犯罪，无需跟他人构成共同犯罪再来区分其地位作用，故对辩护人认为其是从犯的意见不予采纳。
关于被告人陆XX的辩护人提出的第2点辩护意见，经查，被告人陆XX作为二被告单位的实际负责人，多次让他人为自己的单位虚开发票，并非初犯、偶犯，故对该意见不予采纳。
关于被告人陆XX的辩护人提出的第5点辩护意见，本院认为，本案中被告人陆XX作为被告单位郎溪XX公司、句容XX公司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构成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，系以二被告单位均分别构成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为前提，故被告人陆XX虽然触犯的是同种罪名，但应当根据二被告单位的犯罪数额及情节分别评价被告人陆XX所承担的刑事责任，继而进行数罪并罚，故对其辩护人的该点意见不予采纳。
被告人陈XX、陆XX的辩护人提出的其他辩护意见，经查属实，本院予以采纳。
根据罪责刑相适应的原则，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零五条，第三十条，第三十一条，第六十七条第一款，第六十九条第一款，第七十二条第一、三款，第六十四条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一、被告单位南京XX公司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，判处罚金人民币三十万元（罚金于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第二日起10日内一次性缴纳）。
二、被告单位郎溪县XX公司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，判处罚金人民币十五万元（罚金于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第二日起10日内一次性缴纳）。
三、被告单位句容XX公司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，判处罚金人民币十万元（罚金于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第二日起10日内一次性缴纳）。
四、被告人陈XX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五年（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），并处罚金人民币二十五万元（罚金于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第二日起10日内一次性缴纳）。
五、被告人陆XX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（郎溪县XX公司）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三个月；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（句容XX公司）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三个月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四年（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）。
六、违法所得人民币3万元予以没收，上缴国库。
审 判 长 许XX
审 判 员 顾XX
人民陪审员 龚 勇
二〇一八年九月十一日
书 记 员 王XX
本案援引法律条款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：
第二百零五条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或者虚开用于骗取出口退税、抵扣税款的其他发票的，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，并处二万元以上二十万元以下罚金；虚开的税款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，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处五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下罚金；虚开的税款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，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，并处五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下罚金或者没收财产。
单位犯本条规定之罪的，对单位判处罚金，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，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；虚开的税款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，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；虚开的税款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，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。
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或者虚开用于骗取出口退税、抵扣税款的其他发票，是指有为他人虚开、为自己虚开、让他人为自己虚开、介绍他人虚开行为之一的。
第三十条公司、企业、事业单位、机关、团体实施的危害社会的行为，法律规定为单位犯罪的，应当负刑事责任。
第三十一条单位犯罪的，对单位判处罚金，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判处刑罚。本法分则和其他法律另有规定的，依照规定。
第六十七条第一款犯罪以后自动投案，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的，是自首。对于自首的犯罪分子，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其中，犯罪较轻的，可以免除处罚。
第六十九条第一款判决宣告以前一人犯数罪的，除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的以外，应当在总和刑期以下、数刑中最高刑期以上，酌情决定执行的刑期，但是管制最高不能超过三年，拘役最高不能超过一年，有期徒刑总和刑期不满三十五年的，最高不能超过二十年，总和刑期在三十五年以上的，最高不能超过二十五年。
第七十二条第一款对于被判处拘役、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分子，同时符合下列条件的，可以宣告缓刑，对其中不满十八周岁的人、怀孕的妇女和已满七十五周岁的人，应当宣告缓刑：
（一）犯罪情节较轻；
（二）有悔罪表现；
（三）没有再犯罪的危险；
（四）宣告缓刑对所居住社区没有重大不良影响。
第三款被宣告缓刑的犯罪分子，如果被判处附加刑，附加刑仍须执行。
第六十四条犯罪分子违法所得的一切财物，应当予以追缴或者责令退赔；对被害人的合法财产，应当及时返还；违禁品和供犯罪所用的本人财物，应当予以没收。没收的财物和罚金，一律上缴国库，不得挪用和自行处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