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XX公司与薛X劳动合同纠纷二审案件二审民事判决书

    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

    民事判决书

    （2021）沪01民终559号

    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上海XX公司，住所地上海市奉x区大叶XX。

    法定代表人：张XX。

    委托代理人：王X，上海XX律师。

    委托代理人：闫XX，上海XX律师。

    被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薛X，男，1990年4月2日生，汉族，户籍地安x省霍x县。

    委托代理人：高XX，上海XX律师。

    上诉人上海XX公司因确认劳动关系纠纷一案，不服上海市奉x区人民法院（2020）沪0120民初255号民事判决，向本院提起上诉。本院于2021年1月6日受理后，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
    原判认定，2018年6月8日至2019年7月9日，由张X向薛X支付报酬。上海XX公司法定代表人于2018年7月20日登记变更，由张X变更为张XX。

    2019年4月，薛X在工作时受伤，由上海XX公司法定代表人张XX送往就医。

    在原审法院审理中，上海XX公司请求判决确认其公司与薛X自2018年3月1日至2019年4月28日期间不存在劳动关系。薛X则未到庭，亦未作答辩。

    原审法院审理后作出判决：确认上海XX公司与薛X自2018年9月27日至2019年4月28日期间存在劳动关系。案件受理费10元，公告费560元，均由上海XX公司负担。

    在本院二审中，上诉人上海XX公司请求撤销原判，改判判决确认其公司与被上诉人薛X自2018年9月27日至2019年4月28日期间不存在劳动关系。其主要理由是，张X不只是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,也是案外两家公司的股东或者法定代表人,张X具有独立的法律人格,其与薛X接触可能代表着另外两家公司或者其个人身份。被上诉人薛X则不接受上诉人上海XX公司的上诉主张。

    本院经审理查明，原判认定事实正确，当事人双方对此亦均无异议，也无事实补充。

    本院另查明，（一）原审法院2020年9月7日审理中，上诉人上海XX公司申请证人张X出庭作证，欲以证明是张X向被上诉人薛X支付工资。该审理笔录记载：“……原代（注：即上海XX公司，下同）你是否认识薛X？证人（注：即张X，下同）认识。原代：薛X提供过银行明细，显示你转账给他？证人：行业有特殊性，活干完就结算，是施工队的临时工。原代：你跟薛X之间是你个人请他还是公司请他？证人：我自己开的公司，施工队会临时接业务，会搞一些工人干活，找的人不固定，工人也是到处跑的。原代：你代表XX公司（注：即上海XX公司）？证人：我只代表上海XX有限公司。……审（注：即审判员，下同）证人，如何认识被告薛X？证人：工友介绍，薛X的朋友介绍给我的，其实是薛X的爸爸介绍给我的，……审：公司的主要业务？证人：电子商务的是网上销售百货，就是生活中的日用品。审：博x（注：即上海XX公司）的主要业务？证人：展览会上做展示台，薛X是做装修业务。审：你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？证人：是的。后来变更为张XX，……张XX是我的哥哥。……我没有参加实际运营，是挂个名，实际操作是我哥哥张XX。审：为何将近一年都是你支付给薛X这些金额？证人：我代表法人。……原来是法定代表人的时候就是这么操作。审：报酬如何谈？证人：不是跟某个员工谈的，我们是二包，拉个施工队，找一些工人。……和施工队长谈的，每个人多少钱也是他报上来的，他把一个项目报上来，他具体怎么分配是他来的。审：你跟施工队长的关系？证人：施工队长不是我的员工，是临时雇佣，我把业务接过来以后，叫一帮人过来干活，你算算多少钱，我赚差价，下面的人我不管，你去招，书面协议没有的，就讲讲。……审：这个活是分包给谁的？证人：分包给薛X的爸爸薛X。偶尔给他分活。……审：既然你分包给别人，为何还要你支付劳动报酬？证人：工人不太相信某个人，就让我付钱。……他们父子关系不好，也是我支付的。……审：被告（注：即薛X）受伤是否对？证人：对的。审：受伤后，谁送去医院？证人：张XX送的，医药费也是他付的。……审：为何是你转账？证人：以前是代表公司，法定代表人更改以后是个人行为。……审：薛X是做装修的？证人：是的。审：装修和电子商务公司的经营范围是两个概念？证人：我是赚点人工费。……审：你是谈打包价还是分到每个人头上？证人：分到每个人头上，每个人的价格是我决定的，要看总共多少钱，我和包工头商量决定的，具体的由我发放，要在工程开始前决定。审：商量的时候，干几天是否能决定？证人：干几天、每天多少钱都是要固定的，天数可能会多几天，不会差太多天，不同的工种价格不一样。……审：4月28日受伤后是否再去干过活？证人：干过几天。……审：你如何知道他受伤？证人：工人给我打电话。审：张XX送医院的？证人：张XX在现场，我让他送医院的。审：你说是张XX实际经营的？证人：原来。……”

    （二）二审审理中，1、上诉人上海XX公司与被上诉人薛X均确认，张X与张XX系兄弟关系。2、上海XX公司表示，张XX没有在其他案外人公司担任股东、法定代表人、董事等职务。

    上述事实，有一、二审审理笔录所记载的内容佐证。

    本院认为，本案的争议焦点在于上诉人上海XX公司与被上诉人薛X自2018年9月27日至2019年4月28日期间是否存在劳动关系。根据本案查明的事实，首先，2018年6月8日至2019年7月9日，包括2019年4月薛X在工作中受伤时，均由张X向薛X支付报酬。而2018年7月20日上海XX公司法定代表人登记变更之前，该公司法定代表人即为张X。其次，2019年4月，薛X在工作时受伤，由时任上海XX公司法定代表人张XX送往就医。第三，虽然上海XX公司上诉认为张X不只是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,也是案外两家公司的股东或者法定代表人,张X与薛X接触可能代表着另外两家公司或者其个人身份。然根据张X在原审中作为证人出庭所陈述的内容，一则，张X既称其只代表“上海XX有限公司”，“上海XX有限公司”是网上销售百货，就是生活中的日用品。其虽是上海XX公司的法定代表人，但其没有参加实际运营，是挂个名，实际操作是其兄张XX。同时，张X又称上海XX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展览会上做展示台，薛X是做装修业务。其系通过薛X之父介绍认识薛X，是其自己的公司雇佣薛X，施工队的临时工。因薛X父子关系不好，薛X的劳动报酬由其支付。二则，张X亦确认其向薛X支付劳动报酬是代表法人、代表公司，其原来是法定代表人时即如此操作。三则，关于报酬，张X又表示每个人的价格是其决定的，要看总共多少钱，其和“包工头”商量决定，具体的由其发放。由此可见，张X雇佣薛X显然是以上海XX公司之名义，而非以“上海XX有限公司”的名义，且在张X担任上海XX公司法定代表人期间，施工人员的劳动报酬数额由张X决定，而非如张X所称其没有参加实际运营，是挂个名，实际操作是张XX。同时，张X亦是以上海XX公司之名义支付薛X劳动报酬。至于薛X受伤时由张XX送往就医一节，一则，张XX时任上海XX公司法定代表人。二则，张XX与张X系兄弟关系，该公司属于家族企业，在身份关系上本身具有混同性。在此情形下，原审法院根据查明的事实依法所作的判决可以维持。上诉人上海XX公司的上诉请求，理由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支持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(一)项之规定，本院判决如下：

    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    二审案件受理费10元，由上诉人上海XX公司负担。

    本判决系终审判决。

    审判长　　严XX

    审判员　　顾XX

    审判员　　朱XX

    二〇二一年一月二十八日

    书记员　　张XX